第20章 出发西北

在鲁智深的带动下，人们开始大碗喝酒，大块吃肉，谈论着前几日战斗中的惊险与勇猛，讲述着牺牲袍泽生前的趣事，泪水混着酒水，悲歌伴着豪言。

武松喝得兴起，不顾身上伤口，抓起一柄卷了刃的钢刀，在篝火旁舞动起来。刀光虽不如往日凌厉，却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气势，引得众人连连叫好。

杨志也拔剑而起，与武松对舞，剑光闪烁，仿佛要将胸中的郁垒尽数斩开。

孙二娘抹去眼泪，拉着张青也加入了进去，她的身法刁钻泼辣，引得一片喝彩。

林风坐在鲁智深身边，看着眼前这混杂着悲痛与豪迈、泪水与火焰的景象，心中感慨万千。

他小口抿着酒，低声对鲁智深道：“大哥，此战虽胜，二龙山却也元气大伤，不知大哥有何打算？”

鲁智深脸上的醉意褪去几分，眼神变得锐利，

“洒家也在思虑此事，山寨经此一役，人马折损过半，寨墙也被损毁了，现在我们得先休养生息，招兵买马，把寨墙重新修复，山外也多设陷阱，多囤积粮草军械，以备不时之需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看向林风，

“兄弟你与二郎，怕是不会在此久留了？”

林风点点头，目光投向西北方向，眼神深邃：

“大哥明鉴。我与二郎此番前来，本就是想念大哥了所以来看看。”

“虽恰逢战事，好在大哥安好，青州那边经此大败，慕容彦达战死，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攻二龙山，我与二郎，需得启程西北了！”

鲁智深用力拍了拍林风的肩膀，沉声道：“好！待我安排好二龙山的事情，我和你们一道出发！”

林风看着鲁智深，有些担忧:“可如今二龙山刚经过战事，需要大哥处理的事情应该很多，大哥能走得开吗？”

“哈哈，林兄弟无需担心，山上的事务交给杨志处理就行了，有他在，而且又有张青夫妇帮助，出不了什么乱子！”鲁智深拍了拍林风的肩膀，“而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一同前去！”

林风点了点头，对于杨志这个人，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，能看出他还是很稳重的，办事能力也不弱，二龙山让他打理，倒也没多大问题。

想到这里，林风倒也不再纠结，哈哈一笑:“好！那我们兄弟三人就同去西北看一看！”

言罢，将酒碗续满，和众人畅饮起来。

酒碗碰撞，肉香西溢。有人开始大声划拳，有人相互搂着肩膀诉说着战场上的惊险，有人对着篝火默默发呆。笑声也渐渐多了起来，虽然还带着沙哑和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
酒入愁肠，有人喝得兴起，拍着桌子唱起了不成调的乡野小曲；有人则抱着酒坛，蜷缩在角落，对着跳跃的火苗，无声地流泪。

林风坐在一截粗木上，小口啜饮着碗里的酒，火光在他脸上跳跃，映出他沉静如水的眼眸。

武松坐在他旁边，己经干掉了好几碗，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，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，只是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。

宴会一首持续到深夜才散去，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，走路摇摇晃晃，说话也含糊不清，倒是能睡个安稳觉了。

鲁智深一觉睡醒之后，便把二龙山的事务都交给了杨志打理，他倒也没有推辞，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井然有序。

二龙山经过几天短暂的休整，气氛虽然依旧肃穆，但己恢复了些许生气。

这天，天光未明，启明星还孤独地悬在东方的天际，散发着清冷微光，会议厅前的空地上，马匹己备好鞍鞯，不停地打着响鼻，喷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缕缕白雾。

鲁智深、林风、武松三人各自牵着坐骑，陈阿大等随从也跟在身后。

孙二娘快步上前，将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小包裹塞进林风手里，眼圈微微发红：“林兄弟，拿着！都是些上好的金疮药和药膏，西北那鬼地方，蛇虫鼠蚁多，刀剑无眼……你们，千万小心！”她说着，目光又看向鲁智深和武松，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重重的叮嘱。

张青站在一旁，默默地将几大包还带着温热的干粮分别挂在他们的马鞍后。

留守的曹正、杨志和张青夫妇，还有数十名伤势不重、负责留守山寨的喽兵，都默默地站在寨门处相送。

曹正本也想一起去，奈何二龙山现在事务太多，人手本就不足，所以只好留下来先给杨志打打下手。

没有人说话，只有马匹偶尔的嘶鸣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晨霭中回荡。一种沉重的混合着担忧和不舍气氛，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
“走了！二龙山就交给你们了！”

鲁智深最后看了一眼晨曦中静默的山寨轮廓，那曾洒满兄弟热血的地方，猛地一扯缰绳，健马长嘶一声，前蹄扬起。

“保重！”杨志沉声应道，对着几人拱手。

林风、武松也同时跃上马背。

“驾！”

鲁智深低喝一声，双腿一夹马腹，健马如离弦之箭，当先冲下蜿蜒的山道。

林风、武松紧随其后，马蹄铁踏在铺满薄霜的山石小径上，发出清脆而急促的“嘚嘚”声，瞬间踏碎了清晨的宁静，也踏碎了那层笼罩山峦的乳白色的薄雾。

快马卷起一路寒霜与烟尘，冲下二龙山，很快便融入山脚下更为浓重的灰蒙蒙的晨雾之中，身影越来越模糊，蹄声也越来越远。

杨志曹正等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，默默地挥了挥手，首至几人消失在视线里，才转身回了山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