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暗流惊澜

第十二章 暗流惊澜

宫墙之外的市井己飘起元宵花灯的暖光，丞相府内却笼罩着肃杀之气。林晚攥着淑妃赏赐的鎏金护甲，指尖在冰凉的纹路上来回，昨夜产房中裴砚之替她别发的画面又在眼前晃荡。正出神时，贴身丫鬟绿竹慌慌张张撞开房门："小姐！户部侍郎的人带着聘礼来了，老爷说..."

话音未落，前厅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林晚冲出门，正看见父亲林丞相将婚书摔在侍郎府管家脚边："我林家女儿岂是任人拿捏的！"管家冷笑一声，从袖中掏出一卷密折："丞相莫要忘了，三小姐在太医院藏珍阁私阅禁书的事，可还捏在我家老爷手里。"

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那日在藏珍阁，她确实私自拓印了半卷西域医典，若被有心人扣上"觊觎皇家秘宝"的罪名...

"此事我也有份。"熟悉的声音从回廊转角传来。裴砚之手持太医院院印，月白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，"那日是本院判特许林姑娘查阅典籍，若有罪责，自当由我承担。"他的目光扫过管家眼底的惊愕，又转向林丞相，"况且老太夫人病情反复，林姑娘乃不可或缺之人。"

管家面色阴晴不定，最终甩袖离去。林晚望着裴砚之肩头落满的雪，喉咙发紧："你为何..."

"医者惜才罢了。"裴砚之别过脸，将一个锦盒塞进她手中，"西域医典的拓本我己誊抄完毕，明日来太医院，教你辨认波斯文。"转身时，披风下摆扫过她的裙角，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。

当夜，林晚在烛光下展开锦盒。泛黄的宣纸上除了工整的医典译文，空白处还画着几幅简笔小像——有她专注翻书的侧影，皱眉思考的神态，甚至还有昨日在产房指挥若定的模样。画像旁用蝇头小楷写着："观西洋之术，察岐黄之妙，林姑娘之智，胜须眉百倍。"

指尖抚过墨迹未干的字句，林晚的心跳骤然加快。突然，窗外传来瓦片轻响。她吹灭烛火，摸到床头藏着的银针，却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，手中寒光首取她咽喉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枚铜钱破空而来，打落刺客手中匕首。裴砚之如鬼魅般现身，长剑出鞘抵住刺客后心："说，谁派你来的？"刺客咬破口中毒囊，在气绝前狞笑："三小姐...逃不掉的..."

林晚望着地上逐渐冷却的尸体，突然想起白日里管家离去时阴鸷的眼神。裴砚之收起长剑，从怀中掏出温热的手炉塞进她掌心："明日起，我会安排太医院侍卫轮流值守。"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"你的医术不该葬送在阴谋诡计里。"

更鼓声远远传来，林晚望着他在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，突然很想伸手触碰他紧抿的嘴角。但最终，她只是握紧了手炉："裴砚之，你知道吗？在我原来的世界，医生之间有句话——'有时治愈，常常帮助，总是安慰'。"

裴砚之望着她眼中闪烁的星光，喉结动了动："在大胤，这句话叫'悬壶济世，医者仁心'。"

窗外的花灯渐次亮起，映得两人相视而笑的面容染上温柔的光晕。只是谁都没注意到，暗处还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幕，袖中的密信己写就："裴砚之与林氏过从甚密，恐生变数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