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迷雾谜局

第二十七章 迷雾谜局

老夫人寝殿内烛火摇曳，太医们神色凝重地围在床榻前，诊脉声、议论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压抑。林晚拨开人群冲上前，只见老夫人面色青紫，喉间发出微弱的气音，腕间脉象如同风中残烛般时断时续。

“快！取三棱针来！”林晚话音未落，裴砚之己将银针递到她手中。这些日子的磨合，让他们无需言语便能默契配合。林晚迅速找准人中、十宣穴，指尖翻飞间，银针精准刺入，几滴黑血缓缓渗出。与此同时，裴砚之将熬好的参汤喂入老夫人喉中，药汁顺着嘴角流下，在素白的枕巾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
“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！”太医院一位医正突然开口，目光在林晚和裴砚之身上来回扫视，“自从三小姐插手治疗，老夫人病情反复，如今更是危在旦夕。裴院判，您身为太医院之首，难辞其咎！”

殿外传来脚步声，丞相林正明沉着脸踏入，玄色官服上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“怎么回事？”他的目光扫过满室狼藉，最终落在林晚身上，“你不是信誓旦旦能治好老夫人？”

林晚起身时双腿微微发软，却仍挺首脊背：“父亲，老夫人此次急症，看似突发，实则早有征兆。之前我与裴院判便发现心脉淤堵之象，正要......”

“够了！”大夫人从屏风后转出，手中攥着张皱巴巴的纸，正是前日被她夺走的食疗方，“大家看看！桂圆、三七，这些东西怎能入药？分明是她胡乱折腾，才害了老夫人！”她突然掩面而泣，“可怜老夫人一生慈悲，却落得如此下场......”

裴砚之正要反驳，林晚却轻轻按住他的衣袖。她注意到大夫人眼角未干的泪痕下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，而丞相袖中的手正紧攥成拳——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。

“父亲，可否容女儿再试一次？”林晚跪在青砖上，膝盖传来刺骨的凉意，“若此次失败，女儿甘愿以命相抵。”她余光瞥见窗棂外闪过一抹白影，那是老夫人贴身丫鬟春桃的衣角，心中顿时一动。

裴砚之也察觉到异样，上前一步：“丞相，林姑娘的医术虽与传统不同，却常有奇效。若此时换人诊治，只怕......”

就在僵持之际，春桃突然冲了进来，发髻散乱，脸上带着惊恐之色：“老爷！不好了！老夫人的药......药柜里的犀角、牛黄都不见了！”

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犀角、牛黄皆是名贵药材，更是救治老夫人的关键。林晚心中警铃大作，联想到大夫人方才的表现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她望向裴砚之，只见对方眼中同样闪过了然——有人故意偷走药材，就是要将老夫人的病情恶化嫁祸于她。

“还不快派人去追！”丞相怒吼道，却在转身时与林晚对视。女儿眼中的冷静让他心头一颤，记忆突然闪回多年前，那个跪在祠堂求他让自己学医的小女孩，也是这般倔强又坚定。

“不必追了。”林晚缓缓起身，“药材应该还在府中。”她转向大夫人，目光如炬，“大夫人，可否请您让丫鬟们检查一下各院库房？特别是近日新收的杂物。”

大夫人脸色骤变，却强撑着镇定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难不成怀疑是我......”

“大夫人莫急。”林晚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，“方才在煎药时，我发现药渣中有朱砂的痕迹。老夫人所用药方中并无此物，而犀角、牛黄与朱砂同放，极易发生药理反应，导致病情加重。”她顿了顿，“巧的是，我昨日看见大夫人的丫鬟拿着个红漆匣子进了库房......”

殿内空气仿佛凝固。大夫人踉跄后退半步，身后的丫鬟们脸色煞白。裴砚之望着林晚冷静分析的模样，心中既震撼又心疼——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，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坚韧？

“来人！彻查库房！”丞相的声音带着怒意。随着搜查的进行，失窃的药材在大夫人陪嫁的樟木箱底层被找到，而箱中，还藏着几封与敌国密探往来的信件。

真相大白时，暮色己染红天际。林晚站在廊下，望着天边的火烧云，手中紧紧攥着春桃偷偷塞给她的纸条——上面是大夫人勾结外敌、意图谋害老夫人的证据。原来，老夫人早就察觉了阴谋，才暗中授意春桃接近林晚，借她之手揭开真相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裴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递来件披风，轻轻披在她肩上，“今日若不是你......”

“是老夫人在护着我们。”林晚转身时，眼中泛起泪光，“裴砚之，你说，这世上的恶意与善意，为何总是纠缠不清？”

裴砚之望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，突然很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。但他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今早从黑市商人手中换来的，据说是能治疗心悸的西域奇药。

“因为善恶从来不是非黑即白。”他轻声道，“但至少，我们可以选择做照亮黑暗的光。”

晚风拂过，廊下的铜铃叮咚作响。林晚望着他被暮色勾勒出的轮廓，突然觉得，或许这场穿越，不仅是为了救人，更是为了遇见，在这波谲云诡的世界里，与他并肩成为彼此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