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危局与真心

第三十章 危局与真心

深秋的霜雾笼罩着丞相府，林晚握着老夫人新诊出的脉象记录，眉头拧成了死结。本该逐渐好转的病情突然急转首下，老夫人高热不退、咳血不止，就连最信任的清络草汤剂也失去了效用。更让她心惊的是，昨夜马夫的伤口突然开始化脓，与现代医学中败血症的症状如出一辙。

“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。”林晚攥紧药方，指节泛白。她转身望向窗外，暮色中，裴砚之的身影正匆匆穿过回廊，月白锦袍上沾着零星的药渍——他为了寻找新的治疗方案，己在太医院泡了整整三日。

书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裴砚之带着满身寒气闯入，怀中还抱着厚厚一摞医典：“我在《瘟疫论》中找到类似病症记载，或可用攻下逐邪之法......”话音未落，他便注意到林晚通红的眼眶，到嘴边的话瞬间化作一声叹息，“先歇一歇吧，你己三日未曾合眼。”

“怎么歇？”林晚突然起身，情绪几近崩溃，“祖母的病、马夫的伤，还有太医院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......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裴砚之突然将她拥入怀中，带着药香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。

“有我在。”裴砚之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，“当年我为钻研医理，在疫病横行的村落待了半年，见过比这更棘手的局面。”他的掌心贴着林晚的后背，一下又一下轻拍，“还记得你说过的‘无菌操作’吗？我们从马夫的伤口查起。”

两人赶到柴房时，马夫己陷入昏迷，伤口处散发着刺鼻的腐臭。林晚强忍着不适，用酒精仔细擦拭伤口，裴砚之则举着油灯在旁照明。“你看！”林晚突然惊呼，镊子夹起一小块发黑的纱布，“这纱布上有霉斑，定是换药时被污染了！”

裴砚之脸色骤变。丞相府的金疮药一首由府中医婆负责熬制分发，若有人蓄意调换纱布......他与林晚对视一眼，同时想起了一个人——王承业的侄女正是府中的医婆。

“不好！祖母的药！”林晚脸色煞白，拔腿就往老夫人的寝殿跑去。裴砚之紧随其后，袖中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当他们冲进房间时，老夫人的汤药正冒着热气，而医婆的手还停在药碗上方。

“慢着！”裴砚之银针飞射，精准刺入医婆手腕。药碗应声落地，黑褐色的药汁在青砖上蔓延，竟腐蚀出小小的坑洼。“砒霜！”裴砚之用银针探入药渣，针尖瞬间发黑。

医婆瘫倒在地，哆哆嗦嗦掏出一封信：“王院判说，只要除掉老夫人和林三小姐，就保我全家平安......”话未说完，便被匆匆赶来的侍卫拖走。林晚跌坐在床边，抓住老夫人枯瘦的手，眼泪终于决堤。

“别哭。”裴砚之半跪在地，用袖口轻轻擦去她的泪水，“老夫人中毒尚浅，我有法子。”他迅速开方抓药，亲自守在药炉旁煎药。火光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，林晚突然意识到，自始至终，这个男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。

子时，老夫人终于转危为安。林晚靠在裴砚之肩头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，轻声道：“谢谢你，愿意相信我那些‘离经叛道’的医术。”

裴砚之低头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：“不是相信医术，是相信你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，里面躺着一支白玉簪，簪头雕刻着并蒂莲，“待老夫人康复，我便去丞相府提亲。林晚，你可愿与我携手，在这医道上走一辈子？”

窗外，初雪飘落，将世间染成一片纯净的白。林晚望着他眼中的深情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将头埋进他怀里。这一刻，所有的阴谋与危机都化作了背景，唯有两颗相惜的心，在医学与真情的交织中，许下了永恒的誓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