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较量

第三十一章 较量

暴雨如注，雨幕将丞相府笼罩得朦胧不清。林晚握着药箱的手沁出薄汗，青石砖上的积水倒映着廊下摇曳的灯笼，明明是白日，却恍若深夜。今日本该是老夫人复诊的日子，可半个时辰前，小桃慌慌张张跑来，说老夫人突然呕血昏迷。

推开寝殿门，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老夫人面色如纸，唇角还沾着暗红血迹。林晚快步上前，刚要搭脉，却被一道身影拦住。“林三小姐，这是何意？老夫人突然发病，你身为主要医官，不该给个说法？”说话的是江家派来的医侍，眼神里满是不善。

林晚心头一沉，她分明按照改良后的药方调理，老夫人的病情一首稳定。余光瞥见床边打翻的药碗，药渣中隐隐有几味陌生药材。“这药...是谁开的？”她厉声质问。守在一旁的丫鬟哆哆嗦嗦开口：“是...是江公子今日送来的补药，说能让老夫人早日康复。”

话音未落，裴砚之匆匆赶来。他衣袍半湿，发间还挂着雨珠，目光扫过药渣，脸色瞬间阴沉：“肉苁蓉、巴戟天，皆是大补之药，老夫人阴虚火旺，如何受得住？”他转头看向林晚，眼中满是担忧，“可还有救？”

林晚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现代医学中，消化道出血是急症，此刻必须争分夺秒。“取井水来，再准备生地黄、白茅根，快！”她一边吩咐，一边解开老夫人衣襟。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，她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，找准穴位迅速刺入。

江家医侍冷笑出声：“装神弄鬼！太医院的正统医术都束手无策，你几根银针就能...”话未说完，就被裴砚之冰冷的眼神打断。“住口！若老夫人有个闪失，你担得起责任？”裴砚之的声音仿佛淬了冰，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。

井水很快送来，林晚将白茅根捣碎，混着井水喂老夫人服下。生地黄清热凉血，白茅根止血利尿，这是她根据古籍改良的应急方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老夫人的出血渐渐止住，但仍未转醒。

“林晚！”丞相的怒吼声从门外传来。他浑身湿透，显然是冒雨赶来。“你不是说能治好母亲？如今这是怎么回事？”他怒目圆睁，手指几乎戳到林晚脸上。

裴砚之跨步上前，挡在林晚身前：“丞相莫急，老夫人是误服补药所致。林姑娘己尽力施救，现在需要...”“需要什么？需要你们这些庸医继续拿我母亲试药？”丞相怒极反笑，“江家愿意用百年老参给母亲续命，你们呢？除了奇奇怪怪的法子，还有什么？”

林晚攥紧拳头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她知道，这是江家的阴谋。他们想借老夫人的病，逼她就范，完成那桩婚事。“父亲，老夫人若服了百年老参，必死无疑！”她大声说道，“补药如火上浇油，只会加重出血！”

“一派胡言！”丞相正要发作，忽听床上传来微弱的咳嗽声。众人转头，只见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。林晚立刻上前，仔细查看瞳孔和脉象，心中一喜：“老夫人挺过来了！”

裴砚之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，看向林晚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与心疼。他知道，刚刚若不是林晚当机立断，后果不堪设想。可危机并未解除，江家的陷害，丞相的不信任，还有未来未知的阻碍，都像乌云般压在两人心头。

雨渐渐小了，天边露出一丝微光。林晚站在廊下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江府，眼神坚定。她穿越而来，本只想逃离婚约，可如今，为了守护在意的人，为了证明现代医学的价值，这场仗，她必须打赢。裴砚之走到她身边，轻声道：“别怕，我在。”两人并肩而立，身影在晨曦中渐渐拉长，宛如一幅坚毅的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