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第一个加盟商

当夜的争论持续到月过中天，王小屠夫涨红着脸，一拳锤在桌子上，“小舅子，二成红利我爹都答应了，你再推就是看不起我屠夫身份！”

谢韫之被缠得没法了，瞥见一旁打盹的邹泰，只得松口，“行吧，二成便二成，但鲜味阁大小事我可不管。”

王小屠夫这才咧着嘴笑，搂着他的肩膀首拍，“这才像话，不然你姐非骂死我不可。”

第二天黄道吉日，鲜味阁开张的日子，镇东头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，谢春水带着新招的店小二忙前忙后。

虽说不少人是冲着王家老汤卤味来的，可当鲜香可口的三脆羹端上桌，食客们的嘴巴就再也没停过。

“这鲜味咋跟勾了魂似的，以前我在苏州府吃过三脆羹，也没鲜味阁的好吃，莫不是在灶房里的是皇宫归休的厨子，否则怎的这样好吃。”

一桌说好，其他食客见状，看着挂在高处的菜谱，不光要了卤肉饭，还点了其他配菜。

柜台前王小屠夫笑得合不拢嘴，谢韫之临时充当账房，算盘珠子在手里打得啪啪响，后面灶房的田西忙得脚下都快出火星子了，

他没想到开业第一日生意这么好，从卯时备菜到如今烧菜，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。

晌午时分，鲜味阁依旧热闹非常，不远处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停在店外，车上下来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男人，身后跟着西个随从。

他望着门楣上‘鲜味阁’的牌匾，喃喃自语，“人这么多当真美味？”

年轻男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点了招牌卤蹄膀肉饭，头羹和几样小菜，当酱油色的卤肉浇在米饭上，浓郁的酱香混着肉香扑面而来，他尝了一口，筷子猛地顿住。

软糯的肉入口即化，汤汁的醇厚和香料的味道，再舀一勺头羹，这味道从未吃过，没想到江南小镇上竟有如此厨艺高超之人。

随从弯下身子听他吩咐后，找到店小二告诉他，南海行省来的公子想同鲜味阁东家做一笔生意。

王小屠夫擦着手从后厨出来，咧嘴笑道，“不知这位公子想和我谈什么生意？”

年轻男人起身拱手，“鄙人姓吴名承晏，琼州府人士，今日初踏贵宝地便被这般滋味吸引，不知东家可愿与我谈笔生意？”

谢韫之正在柜台上算账，听见动静快步走来，吴承晏开门见山，“我想把这卤肉饭带到南海行省，在琼州府开一家专做卤肉饭的铺子。”

听到这，王小屠夫脸色一沉，又一个来打他王家卤味主意的人，“不行，咱家......”

伸出手阻止王小屠夫说下去，示意吴承晏继续说。

从他隐晦的掩盖话语中，谢韫之拣出几条有用信息：他，有钱人家的儿子，在家不受宠，家中生意爹和大哥说了算，他只能当个小跑腿赚点辛苦费，想多赚点钱让自己生母晚年过得体面些，大概率他娘是个妾，他是庶子。

在古代，庶子想出头比嫡出的难度要大很多，除非付出更多努力，否则很难突破身份枷锁。

谢韫之拉着王小屠夫去了后院，王小屠夫不理解，“小舅子我觉得卤味手艺握在手里才是对的，等鲜味阁稳定下来，我去寻铺子，把咱们卤味开到州府去！”

“自己赚钱哪里有让别人给咱们赚钱香？”

“啥意思？”王小屠夫更不理解了，什么叫让别人给咱们赚钱？

搬过来两张凳子，谢韫之示意他坐下，“就是咱们把卤味的做法教给别人，他们打着咱们招牌开铺子，但是规矩得听咱们的。”

王小屠夫瞪圆眼睛，“凭啥听咱们的，教了手艺，人扭头就走咋办？”

“这就是门道！”谢韫之摊开左手，在上面画了个圈，“咱们立个规矩，想要做咱们卤味营生，不仅要挂王家老汤卤味招牌，还得交银子，

当然这钱咱不白拿，咱们教手艺，还派人帮他把店铺弄得跟咱这一样，以后他店里赚了钱，咱不出力气就能分一份，这不比你和我姐起早贪黑强？”

“听着是好事，”王小屠夫挠着头盘算，“可这该要多少银子，万一多了，人不干可咋办？”

“所以得谈！”谢韫之掰着手指，“先和镇上从南海来的行商打听那边情况，再算算咱们教手艺，提供卤药的本钱，我寻思着，一百八十两不算多，他在琼州开一间铺子，赚的钱肯定不少，每年抽一成红利，但光要钱还不够，得让他的伙计来甜水镇学，要保证出师不走样。”

见王小屠夫仍皱着眉头，谢韫之压低声音，“大姐夫，江南行省那么大，光靠咱们自己，一辈子忙死累活也就那样，

现在借他的力，不用出远门，以后要是别的地想开王家老汤卤味铺，钱不就跟流水似的来？”

听到这话，王小屠夫突然一拍大腿，“还是小舅子点子多，都听你的，咱们跟他谈，但是卤药必须握在咱手里。”

两人回到大堂，谢韫之把合伙的规矩，费用，伙计等要求一一摆开谈，吴承晏听得频频点头，“这位小公子奇思妙想吴某佩服，”

说罢，看向随从，随从从怀里掏出钱袋子，“这里有二十两就当定金，我吴某人说话算话，酉时前会交剩余银子，要是敢坏了规矩，任凭二位处置，二位吴某先告辞。”

当天酉时，生意火爆之时，吴承晏带着银子再来，

鲜味阁二楼，王小屠夫请来了甜水镇巡检阿叔，邹泰在八仙桌上铺开宣纸，

契约写了三张纸，内容包括：合伙费用一百八十两，琼州店铺伙计需在甜水镇学十五日，王家提供卤药，物料费一百两，每年抽成一成红利，最后一条写着，琼州府仅此一家，违者赔偿千两，下面按了两个红手印。

签完字，吴承晏举起酒杯，“以后吴某还得仰仗王东家照应，等店铺开起来，我派人用海船拉椰子来给各位尝尝鲜。”

南海椰子！！！

谢韫之突然想起，在老家去海南旅游的时候吃过椰子炖鸡，口味咸鲜椰味芬芳汤清爽，光那口汤现在想起来都回味无穷。

对于他们江南人来说，这道美食不要太合适！

不过，椰子鸡放一旁，离开谢家村己经快一月了，是时候回家，将喜讯和家人和族亲们分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