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铁甲出征 情牵征途

“放心，咱们一定能活着回来。我还得给侄子当干爹呢！”

赛音听了，眼眶微微泛红，但还是笑着说道：“要是闺女呢？”

“那就更好了！”章怀印挤眉弄眼，试图缓解这略显沉重的气氛，“我教她耍刀，气死你这当爹的！”

赛音轻轻捶了章怀印一拳，佯怒道：“你敢！我闺女肯定跟我亲，才不跟你学这些打打杀杀。”

章怀印夸张地捂着胸口，大笑道：“哎呀，那可不一定。说不定你家闺女看不上你这当爹的刀法，就喜欢我这独门绝技呢！”两人的笑声在夜风中飘荡，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吹散。

校场上，巴图鲁·阿林最后一次检阅全军。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，目光如炬，扫视着每一个将士。“明日出征，”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，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校场，“记住，你们的身后是父母妻儿。这一仗，许胜不许败！”
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将士们的怒吼声震彻云霄，仿佛要将这片天空都撕裂。这声音中充满了斗志和决心，让人为之振奋。

营帐内，佟玉姑静静地为赛音系紧战甲。她的手微微颤抖着，但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。她知道，自己不能让赛音看出自己的担忧，她要让他安心地去战斗。“等我回来，”赛音轻轻地抚摸着佟玉姑微微隆起的小腹，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，“给孩子取个最响亮的名字。”

帐外，章怀印仰头望着星空，繁星闪烁，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一丝忧虑。耳边传来士兵们低沉的歌声——“男儿血，英雄泪，不破敌营誓不归……”这歌声仿佛是他们对未来的誓言，在夜空中久久回荡。在这出征的前夜，每一个人都深知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战争，但他们无所畏惧，因为他们的身后，是他们深爱的家人和土地。

奉天城门外，秋风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，卷着枯黄的树叶肆意呼啸而过。五千精兵如同一座座冷峻的雕像，整齐列阵而立。他们身上的铁甲在晨光的映照下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，肃杀之气如同无形的迷雾，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，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，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事。战马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，不安地刨踏着蹄子，时不时发出阵阵嘶鸣，仿佛在对未知的血腥命运发出预警。

巴图鲁·阿林高高地端坐在战马上，他的身姿挺拔如松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，缓缓扫过全军。随后，他神色凝重，声音低沉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，沉声道：“此战凶险万分，但军令如山，不可违抗！凡临阵退缩者——斩！凡贻误军机者——斩！凡私通敌寇者——斩！”三声“斩”字如同雷霆炸响，在众人耳边回荡，震得士兵们脊背发凉，心中对这场战争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。

队伍的最前方，章怀印和赛音并肩而立，宛如两颗坚毅的磐石。章怀印的佩刀己换成了一把更长的马战腰刀，刀鞘上精心缠着红布，那是佟玉姑昨夜亲手系上的，她说这红布能为章怀印避血光，带来平安。赛音则背着那把祖传的蒙古弯刀，刀柄上缠着的牛皮绳己经被磨得发亮，见证了无数次的战斗与荣耀。

“玉姑来了。”章怀印忽然低声说道，他的目光望向人群后方。只见佟玉姑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，在几个妇人的搀扶下，脚步匆匆地赶来。她的脸色异常苍白，在秋风中显得格外憔悴，手中紧紧攥着几个绣着经文的平安符，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
赛音见状，心急如焚，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，一把稳稳地扶住妻子，心疼地说道：“不是说好了别来送吗？风这么大……”佟玉姑抬起头，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，她轻轻地将平安符塞进赛音贴身的衣袋，声音微微发颤：“佛祖会保佑你们。”说完，她又转向章怀印，将另一个平安符递过去，“怀印兄弟，这个给你。”

章怀印神情庄重地接过平安符，仿佛接过了一份无比沉重的责任。他突然单膝跪地，语气坚定地说道：“嫂子放心，我发誓，一定把赛音全须全尾地带回来。”

旁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，原来是佟玉柱正红着眼眶，对妹妹千叮万嘱：“……要是回不来，你记得每年给我倒碗马奶酒。”

“胡说！”佟玉姑猛地抬头，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，她带着哭腔喊道，“你们必须活着回来！孩子不能没有爹，不能没有舅舅！”

佟玉柱的阿妈一瘸一拐地默默走过来，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慈爱。他把一大包肉干塞给佟玉柱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：“分给几个好朋友，省着点吃，到了蒙古可就只剩风沙了。”

赛音赶忙跑过去，跪在老岳父面前，坚定地说道：“您老保重，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
就在这时，号角声如同一记重锤，长鸣而起。大军在这激昂的号角声中，缓缓开拔。马蹄扬起漫天尘土，如同厚重的帷幕，渐渐地模糊了奉天城的轮廓。章怀印忍不住回头望去，在那飞扬的尘土中，还能看见佟玉姑瘦小却坚毅的身影固执地立在城门口，宛如一棵不肯倒下的白杨，在秋风中独自守望。

入夜，如水的月光洒在浑河河畔，大军在此扎营。营地内，篝火星星点点，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。章怀印如往常一样，开始巡营。当他来到河滩时，发现赛音独自坐在那里，正借着月光默默地磨刀。月光清冷，照在刀刃上，反射出冷冽的寒光，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。

“睡不着？”章怀印轻声问道，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。说着，他顺手扔过去一壶酒。

赛音伸手稳稳接住，仰头灌了一口，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。他的眼神有些空洞，低声说道：“梦到秀姑难产……”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与担忧，“我答应过要看着她生下孩子。”

章怀印沉默了片刻，他深知赛音此刻内心的煎熬。忽然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