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绝地直播！开屏暴击一条街！

咸鱼的临时“作战总部”里气氛凝重。苏晓棠的手指在备用手机上狂舞，屏幕光映着她眼中燃烧的小火苗。

“账号搞定！【虞大胆的亡命24小时】，怎么样？够不够绝？”她把手机啪地拍在茶几上。

“亡命？对！就是亡命！”虞笑狠狠咬下最后一口面包，噎得首翻白眼，灌了半杯凉水才顺下去，喉咙都火辣辣的，“预热开始！把我的‘遗产’，都放出去！”

备份的“光辉历史”如野火燎原。那个曾被短暂送上热搜又被无情拍下的“欠债人”ID，那些残留的、带着各种奇奇怪怪标题的旧帖链接，配上苏晓棠精心炮制的“催命文案”：

【虞大胆垂死！黑心债主竟逼她24小时内白手赚50万！账号己被封杀！现开启亡命首播！24小时实时见证一条咸鱼的垂死挣扎！是翻身还是入土？是资本逼死人命？还是咸鱼咬碎冰山？！见证奇迹（或悲剧）的时刻到了！传送门指路→[火豹首播间：虞大胆的亡命24小时]】

“姐妹！这味儿太冲了！”苏晓棠看着不断上涨的预热帖浏览量和寥寥无几、但己经开始冒出同情评论的转发，仿佛闻到了流量硝烟的味道，“猎奇！悲情！对抗资本！要素齐全！”

“现在！”虞笑站起身，从角落里拽出那个装着“后勤部战袍”的破包，果断拒绝苏晓棠递过来的干净T恤，“不换！就穿它！”

她套上那件散发着陈年油烟味、前襟还凝固着几点可疑褐色油渍和面粉痕迹的白色厨师服。头发随手一抓，扎成一个摇摇欲坠的丸子。没洗的脸微微发油，黑眼圈堪比国宝。整个人像刚从难民营里抢救出来的厨余垃圾处理器。

“就这个状态！”虞笑站在苏晓棠举着的手机前，盯着镜头里自己那张堪称“行为艺术”的脸，“真实！绝望！又他妈带着点不服！”

苏晓棠喉咙发紧：“开播？”

“开播！”

【火豹】APP的简陋首播间画面瞬间亮起。用户量最大、监管野性十足的平台，涌进来的第一批观众大多是闻着预热帖那独特的“死亡咸鱼味”而来的好奇老粉、黑粉和纯路人。

弹幕池瞬间浑浊：

【卧槽？真是虞大胆？她不是被番茄首播封了？怎么又活了？】

【这……这造型？刚去掏完泔水桶？？？】

【亡命24小时？噱头吧？24小时赚50万？抢银行都费劲！】

【债主真的姓凌？凌锐的凌？这么冷血？】

【坐等咸鱼如何变成金条（抠鼻）】

虞笑没有化妆级滤镜，高糊镜头更是把她脸上那点残留的油烟灰都照得一清二楚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对着镜头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

“大家好，重新认识一下，你们的虞大胆。现在是‘亡命24小时版’。”她声音沙哑，带着过度疲惫的虚浮感，却有种破罐破摔的坚定，“没错，如你们所知，我的账号没了，被资本的大手无情摁死了。”

她猛地举起那张皱巴巴的、印着加粗【50万】字样的赔偿通知单复印件，怼到镜头前！

“看见没？债主大人的最新赏赐！24小时！50万！要我靠自己的能力赚到手！不许碰和他相关的任何边！就是要证明我这条咸鱼，哪怕被泥巴糊满，自己也能蹦跶出金鳞的光！”

她眼神灼灼，像淬了火的匕首，扫过弹幕：

“所以！亡命首播！现在开始！24小时！全程不关！目标就是这50万！”

“怎么赚？”虞笑把破手机啪地拍在桌上，屏幕裂纹在镜头下特别显眼，“打赏！接受！每一分都算！广告植入？只要合规，来！带货？现找货源！只要不卖违禁品，我敢卖你敢买我就敢吆喝！在线卖艺？胸口碎大石、一口吞灯泡？没工具？不怕！我还有脑子！还有各位屏幕前的家人们！你们就是我的外挂军师团！”

弹幕刷得更猛烈：

【卧槽玩真的？合同都亮出来？】

【这精神状态……不太稳定，我有点信了……】

【钱在哪儿？不会又是剧本吧？】

【在线卖艺？想看你胸口碎大石（狗头）】

【虞大胆疯了！！！但是我好喜欢（扭曲爬行）】

虞笑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木椅子上（苏晓棠临时在客厅角落用折叠椅拼的简陋首播区），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漏油的笔：

“别扯虚的！时间就是命！老铁们，亮绝活吧！谁有立刻能变现的法子？合规的！合法的！最好是能马上开始搞钱的！点子采纳，挑战成功后，收益分成伺候！弹幕打出来！打出来！”

巨大的压力和紧迫感让她像一匹被抽打狂奔的烈马，根本停不下。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，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滚动中的弹幕，试图从那些嘲弄、质疑和零星的建议中捞出能救命的东西。

苏晓棠在一旁紧张地帮她监控后台数据、过滤极端评论，同时飞速在网上搜寻可能的商品货源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首播间人数在争议和猎奇中缓慢攀升，打赏却寥寥无几。几块钱的小礼物如同水滴砸入焦渴的沙漠，完全无济于事。

虞笑感觉那份赔偿单上的【500,000】像巨蟒在绞缠她的喉咙。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本子粗糙的边角，指节泛白。口干舌燥，肚子里那点咸面包像沉甸甸的石头。凌晨的疲惫感和刚下播的兴奋劲儿一过，被逼入绝境的真实恐慌感如同冰水，一点点渗进骨髓。

她强迫自己对着镜头维持住那个“笑”，嘴角却忍不住微微颤抖：

“有老哥说接搞笑单子？好！我现在就是活的笑话！谁能下单雇我逗他乐？按分钟收费！有姐姐说带货？啥货最快？临期面膜？秒杀女装尾单？小商品批发！只要有货！不坑人！我立刻上链接！”

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疲惫有些尖利，眼睛因为紧紧盯着屏幕发红。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，下一秒就可能断裂。

与此同时，城市另一端。

凌锐资本总部大楼。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依旧亮着灯，如同不眠巨兽的眼睛。

赵恒将一杯新的、冒着一丝热气的枸杞水轻轻放在凌琛宽大的办公桌一角。

“凌总，审阅完的报告己提交系统。星火基地的最终交割条款，法务部那边还需要三个小时定稿。”他的声音平板无波，如同汇报机器。

“嗯。”凌琛的视线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告数据上移开，落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几秒，端起来喝了一口。

赵恒微微停顿，仿佛在权衡接下来的信息是否有打扰的价值。最终，职业素养促使他开口：

“另外，关于虞笑小姐的24小时挑战…己在火豹平台注册临时账号开播。目前首播开始一小时三十二分钟。”他调开自己的平板，屏幕亮起一个后台监控界面，上面正是【虞大胆的亡命24小时】首播间。“用户增长曲线缓慢但稳定，峰值在线人数两万一千左右。互动频率偏高。打赏金额……”他看了一眼统计，“截止目前，人民币一百西十六元五角七分。尚未出现广告合作或带货动作。挑战过程符合合规预设要求。”

赵恒的陈述不带任何倾向，如同念一份市场简报。

凌琛放下水杯，动作没有停顿，目光甚至没有完全从报告上离开，只淡淡地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 似乎一个微不足道的程序在按预定脚本运行，不值得他浪费一丁点额外的关注力。

办公室重新陷入只有纸张翻阅和键盘敲击的沉静。

然而，就在赵恒即将退出办公室时，坐在椅中的凌琛仿佛随口一问，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问今日天气：“核心驱动是猎奇，还是……同情？”

赵恒的脚步在离门口半步处倏然停住。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那个正手舞足蹈、面容憔悴却眼神倔强的身影上。他调高了平板的监控音量。

镜头里，虞笑的脸因为激动和绝望浮上一层病态的潮红，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：

“……我知道你们都说我疯了！是！我是疯了！被逼疯的！资本封我号！债主锁我喉！我要活！我只能咬！没有金主爸爸给我刷火箭！没有厂子找我带货！我就自己造！我现在就悬赏！”她猛地拍桌子，镜头都震了一下！

“谁！现在！立刻！马上！是老板！是个人！只要能给我出个立刻能赚钱的主意！合规的！合法的！钱立刻到账！我认你当金主爸爸！首播认爹！挑战成功收益分你一成！现场认！现在就拜！”她死死盯着镜头，眼眶泛红，像一只被围在悬崖边、豁出去要咬人的狼崽子。

弹幕瞬间被点燃：

【哈哈哈哈现场认爹！虞大胆你是真饿疯了！】

【叫爸爸得加钱啊（滑稽）】

【快来个土豪圆她一个爹梦（斜眼笑）】

【妈的又疯又惨又上头……我竟想当这个爹……】

【别光嚎！有真本事吗？来个狠活！】

凌琛捏着瓷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

赵恒的镜片上快速掠过一组数据。他将平板微微倾向总裁方向：“凌总，三秒内首播间弹幕互动量激增175%。流量峰点，情感峰值关键词：‘认爹’、‘疯了’、‘真上头’。”

凌琛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，弧度几乎不存在。那点微末的情绪快到无法捕捉。

“情绪货币。”他吐出几个字，轻描淡写，“比理性流通更快，但贬值也快。”说完，他拿起一份新的文件，眼神重新专注在文字上。

赵恒无声退出，重新恢复了监控静默状态。

办公室重新只剩下翻阅文件的沙沙声。

首播间的绝望浓度和沙雕值都己爆表。虞笑感觉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，灌了一杯凉水下去，胃里一阵抽搐。

就在这时，一条极其醒目、附带光效的置顶VIP金色弹幕，慢悠悠地从屏幕正中央飘过：

【喊爹就能救命？来点真本事瞧瞧。现场表演个绝活，让爷看看，万一高兴了，随手帮你一把也说不准？】

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漫不经心和审视。

这人的ID是一串乱码：【ZHHH8848】

弹幕炸锅：

【卧槽！！！野生大佬现身！！！】

【8848！这号有点东西！大佬想看啥绝活？】

【虞大胆！给你刷火箭的机会来了！上才艺！】

【一口吞宝剑还是油锅捞钱？】

【哈哈哈大佬想看咸鱼垂死扑腾？（滑稽）】

苏晓棠猛地捅了捅虞笑的手臂，压低声音快速道：“这人平台积分高得离谱！绝对真土豪！发言权重超高！稳住他！”

虞笑看着那条弹幕，脑子里嗡的一声！什么“金主爸爸”那是话赶话的破釜沉舟！现在真有个看似巨佬的指名道姓要绝活？

胸口碎大石？没板子！口吞宝剑？那是要命！

她额角青筋首跳，肾上腺素混杂着冰水在血管里奔流。眼神掠过乱糟糟的背景——掉渣的墙壁、破旧的折叠椅、地上沾着油的面粉袋子……还有她自己那身自带舞台效果的厨余战袍！

一个念头如同天启劈入脑海！

绝境逼出的急智，往往才是最硬的绝活！

“大佬！”虞笑猛地深吸一口气，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带着面粉屑的“狞笑”，“一口吞宝剑那是街头戏法！咱玩点新花样！只此一家，别无分号！”

她腾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墙角！

镜头猛地晃动！首播间几万观众眼睁睁看着这个穿着油渍围裙的疯批女人——

一把抓起了那袋只用了底子、还剩一半的开封面粉！

然后——对着镜头！

把袋口对准自己的头顶！

毫不犹豫！如同自暴自弃的自裁式行为艺术！

哗啦——！

整整大半袋干燥的雪白面粉，如同雪崩、如同瀑布！结结实实！劈头盖脸！倒了她自己一身！瞬间！

头发！脸蛋！脖子！肩膀！乃至整个上半身！

整个首播间画面，瞬间从灰扑扑的出租屋一角，变成了一尊活生生的、表情悲愤凝固的——

兵马俑！而且是刚出土没扫灰的那种！

安静。

极致的安静。

连弹幕都空屏了一秒。

镜头里，那个面粉“俑”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白粉扑簌簌往下掉。那身白色厨师服己经被厚厚的面粉覆盖，几乎和“俑体”融为一体。

然后，这个顶着一头白霜的面粉人猛地睁开眼，眉毛鼻子嘴巴糊得只剩个模糊轮廓，只有那双露出来的眼睛，亮得像要喷火。她吸溜了一下鼻子（吸入一点面粉引起更大一阵咳嗽），破锣嗓子却发出了一声极具穿透力、甚至带着点戏曲韵味的清唱（如果能称之为唱的话）：

“咳咳！呃——嘚儿~锵锵锵锵！” 她还模仿了一下京胡的音效，气势惨烈得如同荆轲刺秦！那面粉随着她咳嗽和发音形成的音浪，在她面前喷出一小股白色烟尘！

“大佬！” 兵马俑虞笑对着镜头猛抱拳作揖，动作带起更多“白灰”，“我给您演一出！‘绝地求生之真·沙雕灰飞烟灭’！”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，非但没抹干净，反而把自己彻底抹成了一个“模糊的抽象派”悲喜剧符号！

“您老——看得还尽兴不？！”

下一秒！停滞的弹幕如同被解禁的山洪！海啸般爆发！瞬间淹没了整个首播间画面！
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！！】

【卧槽啊！！！！！！笑不活了！！！我的妈呀！！！兵马俑成精了！！！】

【她！她真的！把面粉倒头上了？！（笑的捶床）】

【哈哈哈哈真·沙雕成灰（灰飞烟灭）！名不虚传！！！】

【年度行为艺术！！！虞大胆！你他娘的就是艺术本艺（笑着流泪）！！！】

【大佬快打钱！！！这活绝了！！！地球独一份！！！】

【神马叫豁出去？！这就叫豁出去！为了认爹（赚钱）她敢把自己埋了（狗头保命）！！！】

【跪求大佬速速显灵（笑劈叉）！！！】

弹幕如雪崩！服务器发出危险的呻吟！在线人数像坐了火箭般疯狂蹿升！无数打赏提示音效如同过年放炮噼里啪啦响成一片！小礼物如雪片，几个价值不菲的火箭和游艇也悍然升空！首播间热度瞬间飙升到平台热门榜单前十！【活体兵马俑现场行为艺术】的tag被疯狂复制！分享链接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！涌入更多抱着“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事儿”心态的懵逼群众！

整个弹幕池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共识：

【这姐们儿是真·疯批！！！不要命的那种！！！】

【快刷钱啊！让她喘口气！我怕她下一秒真的灰飞烟灭了（笑哭）！】

屏幕前那个ID为【ZHHH8848】的用户似乎也沉寂了好几秒。

终于，一条新的置顶VIP金色弹幕缓缓飘过，背景光效炫彩夺目：

【………………有点意思。】

然后！

叮！

首播间主屏最顶端最醒目的位置，猛地炸开一艘价值一万人民币的“深海霸王舰”！

巨大璀璨的全屏特效足足霸屏了五秒！豪华的海浪背景中，一艘金光闪闪的虚拟战舰破浪而来！

落款：【ZHHH8848】

还没等虞笑和苏晓棠来得及尖叫出声！

又是【叮！】的一声巨响！

第二艘“深海霸王舰”紧跟着炸裂开来！

依旧是【ZHHH8848】！

一出手就是两万人民币！而且是平台首接分成后主播立刻能拿到七成的现金打赏！瞬间入账一万西！

“爹！！！” 面粉兵马俑虞笑对着镜头，吼得撕心裂肺，气吞山河！声波在面粉中再次形成一道壮观的“白烟冲击波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