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初恋甜蜜

王一民在他们办的诗刊上，经常发表一些小文章，有时向更高一级的报社投稿。

豫东市举行建党六十五周年爱党爱国征文比赛，王一民写的一篇散文《飘扬的党旗》获得征文比赛的二等奖！另一篇散文《祖国您好！》获得省级散文比赛的三等奖！

他为厂报写一篇《春天来了》的散文诗，运用拟人的写作手法，写得十分传神：初春，她从天边姗姗而来，挥手拂去严冬的寒雾，悄悄推开“冬宫”的门窗，让一股春的气息扑向人间天堂！

噢，春姑娘来了！沿路唤出一千种鸟语，洒下一万种花香，让无垠的大地渐渐披上绿色的绒装。

……

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，鱼儿在水中自由的遨翔，不远处的河面上，几只鸭鹅在追逐嬉戏，好一幅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春景画像！

五九六九河边看柳！枝发新芽、柳吐鹅黄。

春天是踏青的好时节，春来早、君来早，踏遍青山人未老！春风拂面、天蓝气爽……

脱下臃肿的棉衣，换上艳丽的华裳，漫步于田野河畔，沉醉于春风里的徜徉。

辽阔的原野令人心旷神怡、心花怒放！返青的麦苗鲜绿欲滴，油菜花盛开金黄，沟旁、田埂上桃花、梨花点缀其间，不甘寂寞的梅花，“笑”立花丛睥睨群芳。

红的似火、白的如雪，哦，红红白白都是春天情韵，是春姑娘的待嫁新装！

春风哟，裁剪下万条绿丝绦，如同姑娘那迷人的发辫，美丽的令人难忘。

心在春天放飞，塞北看到冰雪消融，听到溪水欢快的流淌，流连于 “日出江花红胜火，春来江水绿如蓝”幸福遐想。

春燕低掠，飞来飞去衔泥筑巢忙，布谷崔春，声声入耳，枝头喜鹊欢叫嘻闹，伴着春天的旋律，百鸟在自由的鸣唱。

此情此景，心头像有一只婉转的春莺，按捺不住要歌唱的欲望……

这首散文诗在厂报上发表后，让厂里不少人对王一民刮目相看。

王一民更是信心大增，接着写首抒情诗，诗名叫《我们二十岁》诗中写道：

我们二十岁，心中充满着渴望！

渴望召唤我们——给我们力量

二十岁的天空哟，充满着斑斓五彩的精灵

精灵伴着灵魂激跃跳荡

我们拥有蓝天！蓝天下衬托着白云

白云寄托着梦想

——那是梦升起的地方

我们会用青春牵动朝阳

用炽热来编织幻想

我青春来放声歌唱

唱出昂扬奋进的旋律

把我们走进社会的第一个音符——敲响！

如含羞草般沐浴阳光之下，沉醉于秋风送爽

举起羞涩的红，送走收藏的过往

……

也许以后的生活不那么流畅

但我们要用激情穿越亘古荒漠

用豪迈驱散心中迷茫

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禾苗茁壮

用我们的顽强拼搏和你们一起分享

——分享这二十岁天空下的灿烂和辉煌！

这篇诗歌激情有余立意不足，辞藻和抒情方面都略显平庸，在形式上摆脱不掉“高调式”诗歌的俗套，但在厂报上发表后引起不小的轰动。

也引起一位姑娘的关注！不久，王一民谈恋爱了……

姑娘叫于惠敏，是一起分来的中专同学，她也是诗社的委员，以前在中专学校的时候，彼此接触不多印象不深，也可能是年龄的关系，毕竟那时还很天真年少。

姑娘长得身材匀称、五官端正，是个青春靓丽的漂亮姑娘，说话柔柔的十分讨人喜欢，王一民觉得自己脾气有点急躁，两人正好来个性格互补，他内心非常满意！

要问两人谈恋爱谁追的谁？唉哟这问题咋好说呢？

喜欢文学的人彼此容易找到共同语言，也容易接近对方。诗社里王一民的“高论”打动她，特别是他作总结发言时，立意高远的谈吐，沉着稳健的气质，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印象，有才气让人佩服和欣赏，姑娘的内心翻腾不己……

俩人在一起审稿子，结束后天色己经很晚，王一民拍着脑袋：“哎哟光顾着审稿子，不知不觉都到这会儿。”

于惠敏抬头看看窗外：“还真是怎么就忘了呢？”

真的是不知不觉忘了吗？大概只有天晓得！也可能是巧合吧谁又说得清？

“你看天都这么黑了，我没啥事送送你吧？” 王一民提出要送送她。

姑娘未加思索愉快的答应：“中吧！”

一切顺理成章，从此俩人……

八十年代青年男女谈恋爱不怎么开放，公共场合彼此间，很是有点羞涩的味道，不像现在情侣间，公然大街上搂抱招摇过市，随意开个房间就上床。更不像明星谈恋爱，不是网上晒甜蜜装模作样，就是八卦西起唯恐世人不知，要么就飞机旅游海边浴场等。

那时普通青年谈恋爱，无非就是电影院、舞厅，要么就是出去到野外散步等。因为俩人都爱好文学不喜欢跳舞，看电影或散步便成了恋爱的主要内容。

每到星期天，王一民和于惠敏就相约到郊外踏青散步，花前月下、林间通幽、携手相伴、窃窃蜜语，田间河畔随处可见这对年轻人欢快的身影。特别荷花盛开时节两人相伴一起，自有一番情趣，西目相对脸颊绯红！周围也显得忘我，唯有蝉鸣声西起，中间夹杂着蛙声一片。

恋爱的感觉真好，俩人在一起时，甚至觉得天也变得更蓝，大地也变得更绿，小溪变得更加清澈！

但一次坐公交车出去踏青的经历，却让于惠敏心惊肉跳，长久难忘……

八十年代中期公共汽车，外表红白相间的老式公交车，不但公交线路少得可怜，就是数辆也和现在也没法比，等候上车的人乌泱乌泱，坐公交车不叫坐叫挤公交车。

两人好不易挤上车，车里人满满登登，连车厢过道上都站满人，前涌后推前后摇晃，挤得严严实实，如同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。

车走着走着，车厢里于惠敏突然显得慌乱起来，双手死死地抓住王一民的胳膊，微微哆嗦着指指前面人群。

王一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，呀！小偷正在偷一位女同志的腰包……

眼看着小偷就要得手，王一民忍不住大喊一声：“哎！那位女同志！注意你的钱包！”这一喊吓得小偷手一哆嗦，钱包顺着乘客身边掉落车厢地板上。

“啊！有小偷！”人群中顿时出现骚动，被盗女乘客受到提醒，立刻检查自己手包袋，发现钱包不见随即惊叫：“啊俺的钱包没了！俺的钱包……”她慌忙西处查找，发现钱包落在地板上，忙捡起紧紧攥在手心里，向王一民点点头表示感谢！

于惠敏却紧张地把头埋在王一民的胳肘间，突遇这种事情姑娘确实有点害怕。

车驶离镇子来到郊外，王一民和于惠敏两人下车，面前是大片的农田，麦苗早己返青且长高过膝，油菜花盛开，微风吹过送来阵阵清香，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。

两人手拉着手，漫无目标的向前面走去，忘乎所以的大喊大叫，仿佛这片天地只单单属于他们两个人，王一民嘴里喊道：“噢……！我爱这清新的空气！”

话说得空洞过于小资情调不切实际，什么呀毕竟身边还跟着姑娘呐！情绪受到感染的于惠敏拖着长音喊：“我爱你……美丽的大自然！”

嘿！姑娘这话说得倒颇有点内涵，寓意双关让人回味无穷。

“向前、向前、向前……”王一民叫着在前面连蹦带跳的跑，于惠敏在后面喊着：“哎哎，等等我！等等……”

两人兴致勃勃地走着叫着，突然，面前出现一高一矮两个人，手拿双节棍脸露凶光挡住去路。王一民看到两人之中矮个就是在公交车上掏包的小偷，那高个光头在车上倒没注意，估计是小偷专门瞭哨把风同伙，也可能是幕后操纵的角色。

王一民知道麻烦来了！要是平常他还真不露怯，中专三年王一民经常锻炼身体，身体素质不错。现在二十岁出头正当年，身高马大打架根本不怕，真打起来这俩小子合起来未必是个！就是打不过可以跑，他在中专学校田径运动会上，可是拿过短跑名次的。

但今天因为于惠敏在，他怕连累姑娘受到伤害！

那俩人中的高个剃个光头，歪头斜着眼，弹着腿晃动着手里的双节棍说话：“小子行啊！想充英雄是吧？中！……”

情况相当危急，王一民忙把于惠敏拉至身后保护起来，大声打断高个光头话：“你们要干什么？想打架吗？”作迎战准备状，同时脑子在急速转动。

“干什么？让你多管闲事老子今天让你长长记性！上！”高个子光头说着一挥手，两人围了过来。

姑娘紧紧抱住王一民胳膊，弄得他反而行动不便，王一民情急之下大喊：“二狗子！”

两人之中的矮个听到喊声，出于下意识“哎”地答应一声，随即两人都停下了脚步，高个小偷举着双节棍的手高高地悬在半空。

王一民微微一笑，趁机手指矮个小偷：“愣什么神啊？说你呐！”那小子神情明显有些惊慌，嘴里哆哆嗦嗦：“你……你是谁？你咋……咋知……知道我？”

“哼！我是谁你不必知道，但你是谁我可知道。我还知道你家住在哪里？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到派出所谈谈去？”王一民冷笑着回答。

哎呀不但知道家住址还要报警！矮个小偷顿时吓坏：“啊……不要！”高个小偷却不信：“咦？瘸子的——邪（斜）门了！唬我们呢？我问你……？”

吓得六神无主的矮个小偷拉着同伙手说：“行了大头哥问什么问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！千万别惹事走走！”两个小蟊贼落荒而逃。

怎么王一民喊一声两人就吓成这样？难道王一民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？

于惠敏看着小偷远去背影舒口气：“哎哟咦咋回事？你和他们之间……不会吧？”王一民却笑着故意卖关子：“此乃天机，不可泄漏！”

这让于惠敏更加好奇，她抓住王一民胳膊连声说：“到底是咋回事？你当真认识他们吗？就告诉我呗！”

那情景就像初学的孩童，在焦急等待启蒙老师的问题解答。看到于惠敏急成那样，王一民就笑着把这其中的玄妙告诉她……

听完王一民诉说后，于惠敏“哈哈”大笑： “哈哈真有你的太聪明了！你真是太棒太可爱了！……”忘情地抱住王一民兴奋地首跺脚，情不自禁的轻吻一下男友脸颊。

王一民十分得意摇晃着脑袋：“小事一桩，何足挂齿？”

但于惠敏可不这么认为，她觉得王一民就比一般男人聪明、睿智！去年厂里那场乒乓球冠军赛事，于惠敏是知道的，王一民愣是把一场看似无法取胜的比赛给指挥打赢，真不简单这就是智慧！

特别是男友在危急时刻，第一反应是把女友拉至身后保护起来，这种行为好令人感动呀！于惠敏觉得找对了人，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。

看于惠敏站在那儿愣愣的、呆呆的，王一民说了一句：“还想什么呐？走吧！”

随上前牵住这位美丽可爱姑娘的手，一起向鲜花盛开的田野深处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