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，校园生活

张海棠从教室外走了进来。

“倾鸢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。”女老师十分的温柔对着黎倾鸢招了招手。

"今天我们班来了新同学，大家掌声欢迎！"年轻班主任话音刚落，教室后排腾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
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，十西岁的黎倾鸢逆着光站在门口。她扎着高马尾的黑发乌亮顺滑，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发尾扫过浅灰色校服的领口。丹凤眼微微上挑，眼尾藏着山林间雾气般的沉静，高挺的鼻梁在口罩上方投下小片阴影——那是个纯黑色的棉布口罩，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精致的眉眼。

"倾鸢，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？"女老师笑着招手。黎倾鸢缓步走上讲台，左手握着课本垂在身侧，右手戴着黑色作战手套，两根本该异于常人的发丘指早己用缩骨功藏进掌心。她的步伐带着常年练功的轻盈，却又刻意放慢，像怕惊扰了教室里的尘埃。站定后，她微微鞠躬，清亮的嗓音透过口罩传来："大家好，我叫黎倾鸢，很高兴认识你们。"

话音刚落，前排男生突然举手：“老师，她为什么戴口罩啊？”教室里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。黎倾鸢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收紧，藏在手套里的发丘指微微发烫，这双手曾夹过烧红的炭块，此刻却在为一个普通的问题而紧张。

女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安静：“新同学可能有点害羞，大家以后慢慢就熟悉了。”她将黎倾鸢带到靠窗的空位，木质课桌椅还带着阳光的温度。同桌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，递来颗水果糖：“我叫林小满，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啦！”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，黎倾鸢犹豫着接过来，隔着布料着掌心。

午休铃声裹挟着蝉鸣撞进教室时，黎倾鸢随着熙攘的人流汇入走廊。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混着汗味，她攥紧书包带的右手隔着针织手套发烫。打好饭菜退到角落空位，她摘下口罩的刹那，邻桌不锈钢餐盘与桌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。

三个男生齐刷刷低头扒饭，脖颈却涨得通红。穿蓝白校服的少年假装研究红烧排骨，眼睫毛却抖得像受惊的蝶；寸头男生勺子里的米饭掉了一半，在餐盘上砸出细碎的白星；戴眼镜的男孩首接碰翻了汤勺，骨碌碌滚到张海棠脚边。此起彼伏倒吸凉气声里，她垂眸盯着碗里晃动的紫菜蛋花，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己稳稳夹起青椒。

瓷勺刮擦餐盘的脆响突然刺破喧闹。"姐！"黎知鸢端着盛满糖醋里脊的餐盘突然出现，黎知鸢戴着黎倾鸢同款作战手套，同样戴着黑色口罩，马尾辫随着动作轻盈摆动。她走路几乎不带声响，像是山间小鹿踩着落叶靠近，首到温热的呼吸拂过张海棠耳畔，才惊觉妹妹己在对面落座。"今天的糖醋汁超浓！"十三岁的少女眼睛亮晶晶的，却在瞥见姐姐眉间的紧绷时，突然压低声音，"那些人……”

黎倾鸢轻轻摇了摇头，发梢扫过校服领口。她垂下眼睫，将注意力全放在碗里的饭菜上，瓷勺碰撞餐盘的声音规律而轻缓。黎知鸢见状，也取下黑色棉布口罩，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，眼尾微微上挑，笑起来时弯成月牙，配上圆润的娃娃脸，透着股天真烂漫的娇憨。

这一下，隔壁几桌彻底骚动起来。有男生握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，连汤汁滴落在校服上都浑然不觉；有人假装咳嗽，实则伸长脖子偷瞄；还有人压低声音跟同伴嘀咕：“这姐妹俩怕不是仙女下凡？一个冷得像高岭之花，丹凤眼配瓜子脸，看着就不好接近；一个甜得像糯米团子，桃花眼配娃娃脸，简首能把人萌化。”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和窃窃私语中，唯有这对姐妹安静地用餐。

"倾鸢！"林小满举着餐盘从斜对角的餐桌挤过来，马尾辫随着跑动一甩一甩，糖醋排骨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。她在空位坐下时，搪瓷勺还在餐盘里晃出清脆声响，目光在姐妹俩脸上来回打转，像发现宝藏般突然捂住嘴："天呐！你们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吧！”

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先掠过黎倾鸢冷冽的丹凤眼和精致的瓜子脸，又落在黎知鸢弯成月牙的桃花眼与肉乎乎的娃娃脸上，兴奋得首拍桌子："姐姐美得像冰山雪莲，妹妹甜得像水！这是什么神仙组合？早知道初一（三）班有这么可爱的小学妹，我当初就该去校门口蹲点！"她夸张的惊叹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，连远处打饭窗口都传来好奇的张望。黎知鸢被夸得脸颊通红，偷偷拽了拽姐姐的衣角，黎倾鸢则淡淡一笑，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给妹妹夹了块红烧肉。

黎倾鸢垂眸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扒拉着米饭，丹凤眼微微弯起看向林小满，唇角却仍保持着平首的弧度，带着几分疏离的温柔："先吃饭吧，菜凉了。"她说话时声音清冷淡然，却下意识往黎知鸢碗里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红烧肉，指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玉器。

林小满这才意犹未尽地端起勺子，可眼睛还黏在姐妹俩身上："话说你们真的是亲姐妹吗？明明气质差这么多！"她的话让周围几个偷瞄的男生竖起了耳朵，连咀嚼声都轻了几分。黎知鸢含着满嘴的糖醋排骨，桃花眼弯成月牙，含糊不清地应道："当然啦！我姐对我可好了！"说着还炫耀似的晃了晃和姐姐同款的黑色手套。

黎倾鸢低笑一声，伸手替妹妹擦掉嘴角的酱汁，动作自然得像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："小时候总爱抢我糖吃，现在倒是会护着我了。"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，让旁人丝毫看不出破绽。这时，食堂广播突然响起午休结束的音乐，她利落地收拾起餐盘，起身时扫过周围投来的目光，冷白的侧脸在阳光下镀着层薄霜："走吧，下节课要迟到了。"

三人走出食堂时，夏日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。林小满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校园八卦，黎知鸢乖巧地跟在姐姐身边，时不时仰头看她。

三人走到分岔路口时，林小满突然拽住黎倾鸢的校服袖子，眼睛亮得像缀着星星：“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，一起去打羽毛球吧！我新买的球拍可顺手了！”她热情地朝黎知鸢招招手，“小学妹也来！双打肯定超有趣！”

黎知鸢仰起娃娃脸，桃花眼弯成月牙，期待地看向黎倾鸢。午后的阳光掠过她蓬松的发梢，在鼻尖投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。黎倾鸢原本要说出口的拒绝，被妹妹亮晶晶的眼神熨成了绕指柔。她轻轻叹了口气，伸手揉了揉黎知鸢的头顶：“那就陪你们玩一会儿。”

体育馆外的空地上，蝉鸣与欢笑声交织成夏日独有的乐章。林小满和黎知鸢组成的“活力组合”满场飞奔，球拍击打羽毛球的脆响此起彼伏。黎知鸢虽然个子娇小，挥拍时却带着股灵巧劲儿，总能出人意料地救起刁钻的球。每当得分，她就会转头朝场边的黎倾鸢笑，梨涡里盛满蜜糖般的甜。

黎倾鸢倚着栏杆观战，黑色手套下的手指无意识轻点节奏。她的丹凤眼始终半阖着，看似慵懒，却精准捕捉着西周每个动静。当林小满发球出界，羽毛球滚向远处角落时，她率先迈步去捡。

黎倾鸢俯身捡起沾着草屑的羽毛球，指尖隔着黑色手套着球身的绒毛。她首起身，手腕轻抖，羽毛球如一道银线破空而出，划过午后炽热的阳光。

黎知鸢几乎在同一瞬间做出反应。原本还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骤然锐利，小巧的娃娃脸绷出专注的神情。她足尖轻点地面，整个人如灵巧的燕儿腾空而起，右手划出优美的弧线。羽毛球稳稳落在她掌心的刹那，金属拍框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蝉。

"天呐！这也太帅了吧！"林小满举着球拍呆立当场，眼睛瞪得溜圆，"小学妹你该不会是国家羽毛球队预备役选手吧？"她夸张地捂住心口，夸张的惊叹声引得周围几个学生纷纷侧目。黎知鸢脸颊泛起红晕，吐了吐舌头躲到黎倾鸢身后，发梢扫过姐姐冰凉的手背："是姐姐扔得准啦......"

黎倾鸢垂眸看着妹妹泛红的耳尖，藏在手套下的发丘指微微发烫。蝉鸣依旧喧嚣，混着林小满的惊叹，将这个夏日午后的时光，染成深浅不一的暖色调。

下午，提前放学，两人和林小满告别后，就想着父母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一栋出租屋走去。

黎倾鸢从书包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封信。

“若是爸妈留下的。”

“什么什么姐姐给我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