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，下山

湘西的晨雾裹着的草木气息漫进木窗，张海玥蜷在雕花床上，望着姐姐整理行囊的背影，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忘了最要紧的事。她猛地坐起身，发间白玉簪撞出清脆声响：“姐！”

张海棠手中的九节鞭顿了顿，转头便看见妹妹涨红着脸，眼眶里蓄着两汪泪，活像只被欺负的白兔。"怎么了？"她搁下行囊，金线蛊在腕间不安地扭动，似是察觉到空气中的紧绷。

"都怪我太笨！"张海玥抱着枕头扑过来，声音闷在布料里，"大学毕业我去穷游，在火车上遇到三个自称驴友的人。"她抬起头，睫毛上还沾着泪花，"当时他们可热情了，帮我提行李、买零食，我还以为遇到好心人……"说着说着，声音突然拔高，"结果到了北京，我晚上出去买宵夜，刚出便利店就被他们和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住！"

张海棠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听到这里，他心中大概有了猜测，或者剩那三个人不会是……

"他们说什么……"张海玥抽噎着，偷偷从指缝里观察姐姐的反应，"说我背上有麒麟纹身，右手是发丘指，肯定是张家人！还说要带我回什么祖宅，根本就是人贩子！"她突然掀开衣袖，腕间几道刻意抓出的浅浅红痕赫然在目，"我拼命挣扎，指甲都断了两个！要不是姐姐给我的传送玉石，我现在说不定己经被卖到深山老林里了！"

张海棠的目光落在那几道红痕上，指尖不自觉着引魂铃。

"他们还威胁我！"张海玥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墙壁，惊得墙角的竹叶青"嘶"地立起身子，"说什么'血脉逃不掉''抗拒就是背叛家族'！我当时害怕极了，趁他们不注意激活玉石，再睁眼就到了落魂村……"她吸了吸鼻子，声音突然哽咽，"姐，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？"

张海棠沉默良久，目光扫过窗外翻涌的云雾。山脚下隐约传来沉闷的雷鸣，引魂铃在怀中轻轻震颤。她伸手将妹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，触到她脖颈处微微发烫。

"他们没伤着你？"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金线蛊突然躁动起来，在她腕间织成细密的金网。张海玥敏锐地捕捉到姐姐眼底的杀意，心里"咯噔"一下——她添油加醋的告状果然奏效了。

"没……没有。"她垂下头，装出劫后余生的模样，"就是被吓坏了……"话音未落，窗外狂风骤起，暴雨如注，民宿的木板墙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张海棠望着雨幕深处，手己经按上了腰间的九节鞭。那些人，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张海玥，如果自己暴露了下场也会一样。

张海棠轻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，仿佛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。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和慈爱，让人感到无比温暖。

“小玥，你想不想跟姐姐一起去英国呢？”张海棠轻声问道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。

张海玥抬起头，看着姐姐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她知道国内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，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。

张海棠似乎看穿了妹妹的心思，她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
“别怕，小玥。”张海棠安慰道，“他们的势力范围虽然很广，但再广也不可能延伸到英国去。在那里，我们会很安全的。”

张海玥听了姐姐的话，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。她赶紧用手擦掉眼角那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一点泪水，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的脆弱。

“好的，姐姐，我跟你一起去英国。”张海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兴奋，她的眼睛也因为期待而变得明亮起来。

“好的，姐姐，我跟你一起去英国！”张海玥的声音雀跃如雏鸟，眼中迸发出的光亮几乎要刺破雨幕。她攥着姐姐的衣角，迫不及待地追问：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即刻启程。”张海棠唇角扬起安抚的笑意，余光却警惕地扫过窗外翻涌的雾气。就在这时，木门传来轻叩声，民宿阿婆苍老的嗓音混着雨声传来：“现在就要走了吗？不住了吗？”

张海棠快步上前，隔着门板微微欠身：“阿婆，实在舍不得离开您这儿的烟火气。但妹妹突然接到紧急课业，我们不得不提前返程。”她语气温婉，透着真诚的遗憾，“这些天承蒙您照顾，不仅让我们住得安心，每日的菌菇汤更是让我们想家。”

“那等一下来阿婆这，阿婆把多的房租费退给你。”门外传来拐杖轻点地面的声响。

“使不得使不得！”张海棠连忙回应，声线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，“这些日子叨扰您己经过意不去，哪能再收退款？就当我们提前预付下次的房钱，等忙完这阵，我们姐妹定要带着特产再来叨扰，还想再尝尝您腌的酸豆角呢！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阿婆的叹息声裹着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