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唐人市唐家

唐人市中央广场上，十万民众屏息凝神。初升的太阳将血色光芒洒在高台上，七根青铜柱投下长长的阴影，每根柱子上都用精钢锁链捆缚着伤痕累累的半兽人战俘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恐惧的气息，连盘旋的乌鸦都安静了下来。

唐大缓步走上高台，黑色龙纹长袍在晨风中微微摆动。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，机械脊椎发出细微的嗡鸣。当他站定在台前时，广场上寂静得能听见远处钟楼的齿轮转动声。

"我的父亲，"唐大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每个人都打了个寒颤，"是在我十岁生日那天被猪人抓走的。"他慢慢解开长袍的领口，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和镶嵌其中的龙鳞核心。"他们当着我母亲的面，用银质餐刀切开他的喉咙，说这样放血最干净。"

台下传来压抑的啜泣声。唐大没有提高音量，反而说得更轻了："我母亲疯了三天，最后跳进了熔炉。而我，被他们养在笼子里，像观赏宠物一样养了整整两年。"他突然伸手抓住最近那个猪人俘虏的头发，机械臂发出液压增压的声响。"你们知道吗？这些畜生最喜欢听人类的惨叫。"

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，猪人的头颅在他手中变形、爆裂。鲜血顺着唐大的机械指缝滴落在讲台上，发出嗒嗒的轻响。他没有擦拭，任由血珠从手腕滑进袖口。

"现在，该轮到我们了。"唐大转身面对广场，晨光为他镀上一层血色轮廓。"唐人市的地下兵工厂己经准备了十年。十年里，我们熔化了三万吨废铁，提炼出足以武装每个战士的精钢。十年里，我们的工程师破解了兽人的血肉秘密，研制出能让他们痛不欲生的神经毒素。"

他的目光扫过人群，在看到几个孩子时微微停顿。"我不会承诺速胜，也不会说这是场轻松的战争。但我要告诉你们——从今天起，每一个被兽人抓走的人类，我们都会用百倍的血来偿还。每一寸被玷污的土地，我们都会用火焰净化。"

广场东侧突然传来骚动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挣脱守卫冲上讲台，颤抖的手里捧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。"我儿子...他们吃了他..."老人哽咽着，表盖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
唐大单膝跪地接过怀表，机械手指轻柔地合上表盖。"夫人，"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，"您会亲眼看到他们付出代价。"起身时，他的龙鳞核心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。

"三个月内，"唐大举起染血的机械臂，"碎骨荒原上将竖起人类的电线杆。那些曾经把我们当牲口的兽人，会学会跪着说人话。"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，"至于猪大...我专门为它准备了一个新笼子。"

就在此时，被锁在柱子上的哥布林俘虏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。唐大转头看去，发现这个绿皮怪物正用长舌头舔舐嘴角的血迹，独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守卫举起电击棒时，唐大却摆了摆手。

"留着他。"唐大轻声说，"让他亲眼看看，他的族人是怎么被做成标本的。"哥布林的笑声戛然而止，而广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。

钟楼的齿轮开始转动，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。唐大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，龙鳞核心的红光渐渐暗了下去。但每个目击者都知道，这场演说不只是宣言——而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。

唐人市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霭，那是工厂的蒸汽与战火的余烬交织而成的帷幕。在这座钢铁与鲜血铸就的城邦里，唐氏家族的名字如同悬在每个人头顶的利刃——既令人畏惧，又令人臣服。

唐人市的权力并非由议会或军队掌控，而是牢牢攥在唐氏家族的手中。他们的府邸坐落在城市最高处，黑铁大门上雕刻着盘绕的龙纹，每一片龙鳞都由战败兽人的牙齿镶嵌而成。府内长廊两侧的墙壁上，悬挂的不是画像，而是浸泡在防腐液中的战利品——兽人的头颅、哥布林的毒囊、甚至是圣龙的一片断角。

唐家的力量不在于财富，而在于血脉中流淌的某种"天赋"。

唐人——这位家族的真正掌控者，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。他年近七十，却仍保持着西十岁的面容，唯有那双眼睛透露出岁月的痕迹——那不是衰老，而是一种沉淀了太多仇恨的冰冷。他的能力名为"唐"，无人知晓具体效果，只知道凡是与他为敌的人，最终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唐人毕生只有两个目标：

1. 让唐氏家族永远掌控唐人市

2. 让兽人灭族

唐大并非唐人的亲子，而是三十年前从兽人营地救回的孤儿。他的亲生父母早己被猪人分食，而唐人给了他新的生命——一个充满仇恨的生命。

唐人将唐大培养成最完美的武器：

- 六岁起学习格斗，十岁亲手处决第一个兽人俘虏

- 十五岁参与家族决策，十七岁执掌地下兵工厂

- 二十岁那年，唐人将一枚龙鳞植入他的胸膛，作为"成年礼"

唐大从不质疑养父的命令，因为他的人生早己与复仇绑定。他的冷酷、他的果断、他对兽人近乎病态的憎恨——每一样都是唐人精心雕琢的结果。

"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。"唐人曾这样评价他，枯瘦的手指抚过唐大胸膛上的龙鳞疤痕，"但记住，刀再锋利，也得握在正确的人手里。"

而唐大只是低头，沉默地接受这份"赞美"。

唐二是唐人的亲生长子，也是唐人市最声名狼藉的公子哥。

他终日流连于赌场、酒馆和妓院，挥金如土，甚至曾在拍卖会上花天价买下一名兽人女奴，仅仅为了看她跳舞至死。外人眼中，他是个被宠坏的废物，连唐人对他都显得失望透顶。

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——那些和唐二赌过钱的人，后来都成了唐家间谍；那些陪他喝酒的交际花，最终都成了情报传递的棋子；而那具兽人女奴的尸体，被悄悄送进了实验室，成为神经毒素的试验品。

唐二的"懒惰"，本身就是一层完美的伪装。

"大哥太耀眼了，总得有人当影子。"某次醉酒后，他曾对心腹这样说道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。

如果说唐二是伪装成废物的毒蛇，那么唐三就是戴着乖孩子面具的疯狗。

他是唐人最小的儿子，外表温润如玉，谈吐谦和有礼，甚至在公共场合会为贫民施舍食物。唐人市的民众爱戴他，称他为"唐家的良心"。

但在地下斗兽场的最深处，唐三有一个私人包厢。那里没有柔软的沙发，只有一张铁椅，椅背上钉着三十六枚兽人獠牙——每一枚都来自他亲手杀死的猎物。

他喜欢让兽人俘虏互相厮杀，最后活下来的那个，他会亲自用一把镶嵌宝石的小刀慢慢剥皮。

"父亲喜欢效率，大哥喜欢结果，而我……"他曾用沾血的手指抚过刀刃，"享受过程。"

唐人从未明确表态由谁继承家族，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——唐大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。

唐二看似放荡不羁，实则心思诡谲；唐三表面温顺，内里却扭曲疯狂。唯有唐大，冷酷、高效、目标明确，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，永远指向兽人的咽喉。

但权力游戏从不会如此简单。

"复仇只是开始。"唐人曾对三个儿子说道，"真正的战争，还在后面。"

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。

但唐人市的钟声依旧每日响起，仿佛在倒数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