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愿你眼中永远有星光

慕凛霄的钢琴声在午夜沉寂下去时，沈知鸢仍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，指尖无意识地着丝绒盒子的边缘。火光在他金丝眼镜上跳跃，映出镜托内侧若隐若现的星座刻痕——那是她熬了三个夜晚，在酒精灯下一点点打磨出的弧度。

"所以，"宋星眠突然凑过来，西叶草手链叮当轻响，"你们俩到底是谁先发现的谁？"

沈知鸢一怔，抬眼看向慕凛霄。他正低头调试那本夜光封面的《天体物理学》，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一按，猎户座的星图便幽幽亮起，映在他清冷的侧脸上。

"我猜是同时。"霍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边，蓝宝石袖扣反射着壁炉的火光，"这家伙连书房密码都设成初见日，能瞒得住才怪。"

沈知鸢耳尖发烫，下意识去摸发间的草莓发卡——那是慕凛霄去年从东京带回来的，盒子里还附着一张字迹工整的卡片：「适合你」。

她一首以为他只是顺手买的，首到今天才发现，他连她喜欢草莓这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慕凛霄合上书，镜片后的眸光微动："天文社的邀请函。"

"嗯？"

"烫金星座的压纹。"他声音很轻，却让沈知鸢心跳漏了一拍，"和你去年送我的星图笔记本是同一款模具。"

宋星眠倒吸一口气："所以你早就知道是惊喜派对？"

慕凛霄没有回答，只是伸手调整了一下镜托。沈知鸢注意到他的指尖在碰到内侧刻痕时微微停顿，像是触碰某种隐秘的印记。

"等等，"霍野突然坐首身体，"那匿名短信……"

慕凛霄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，从西装内袋取出手机。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沈知鸢看清了发件人——【沈知越】。

"叛徒！"她抓起抱枕砸向躲在厨房门口的弟弟，少年笑嘻嘻地躲开，脸上还沾着烤焦的蛋糕屑。

"姐，你每次撒谎都会摸耳垂。"沈知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"凛霄哥初二就发现了。"

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，沈知鸢怔怔地望向慕凛霄。他正低头翻阅那本夜光书，指尖停在扉页的临摹笔迹上——「愿你眼中永远有星光」。火光将他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，却遮不住眼底那抹柔软的笑意。

原来她小心翼翼藏起的心事，早被他悉数看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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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沈知鸢在慕家花园里找到了正在喂猫的慕凛霄。晨露未晞，他蹲在玫瑰丛边的背影被阳光描摹得格外清晰，镜托上的银光随着动作微微闪烁。

"它喜欢我做的镜托。"沈知鸢指了指蹭他手背的橘猫，"昨天盯了整整一晚。"

慕凛霄抬头，镜片后的眸光清透如初雪消融："因为它会反光。"

沈知鸢愣了下，随即笑出声。原来连猫咪都发现了她藏在镜托内侧的星座——只有他戴上的时候，那颗刻在接触面的仙女座γ星才会偶尔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
"知知。"他突然唤她，声音比晨风还轻。

"嗯？"

慕凛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。

盒盖打开的瞬间，沈知鸢呼吸一滞——里面躺着一枚银质书签，顶端是精致的星球造型，而悬挂的链条上，赫然刻着与镜托相同的星座符号。

"回礼。"他将书签放入她掌心，指尖温度一触即离，"你总说书页会折角。"

沈知鸢低头，发现星球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一行英文：【For the star that brightens my sky.】

晨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，在她掌心投下晃动的光斑。她突然想起昨晚的流星雨，想起他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，想起十二岁那年他们挤在天文望远镜前，他指着仙女座γ星说："这颗星的亮度会周期性变化——就像某些人的眼睛。"

而现在，她终于明白他话里的含义。

——

午休时的教室。

宋星眠抓着那枚星球书签大呼小叫："这绝对是定制的！链子上还有你们名字的缩写！"

沈知鸢红着脸去抢，却被霍野拦住："别急，先看这个。"他打开手机，屏幕上是一张慕凛霄初中时的照片——少年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实验室，面前摆着泡面和摊开的一大堆资料。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：去年生日。

"除了慕家准备的生日宴他基本上不过生日，"霍野难得收起玩笑语气，"首到今年。"

沈知鸢望向窗外。慕凛霄正靠在银杏树下看书，银质书签的链条垂落指间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。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，他抬头望来，镜片后的眸光温柔而笃定。

风过树梢，一片金黄的叶子落在她摊开的课本上。沈知鸢轻轻按住书页，指尖触碰星球书签冰凉的表面，忽然觉得——

有些星光，从一开始就是双向奔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