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膳食危机

宫宴结束后的第三日，景仁宫飘出袅袅炊烟。阿桃踮着脚往砂锅里撒葱花，突然皱起鼻子：“小姐，这肉脯的味道怪怪的。”她用银针探入，针尖果然泛起青黑。

姜若蘅捏起半片肉脯凑近鼻尖，浓重的八角桂皮味下，隐隐透着一丝苦杏仁气息——是氰化物特有的味道。她猛地掀开其他食盒，发现绿豆糕里藏着半截蜈蚣，莲子羹表面浮着细小的油花，分明是相克的乌头与半夏。

“去把御膳房当值的李公公请来。”姜若蘅将食盒原样盖好，指尖在桌案上敲出规律的节奏。当老太监弓着背踏入偏殿时，她突然将茶盏砸向青砖，瓷片飞溅间低声道：“李公公记性可好？三日前是谁经手了景仁宫的食材采买？”

老太监额头瞬间渗出冷汗，哆哆嗦嗦从袖中掏出张字条。姜若蘅展开一看，采购清单末尾赫然有琉璃的私印，而供货商铺正是慧贵妃母家名下的“琳琅坊”。她将纸条塞进炭盆，火苗瞬间窜起诡异的蓝紫色。

“告诉琉璃，就说这些点心合我胃口。”姜若蘅往食盒里添了把茉莉花瓣，笑容甜得渗人，“再帮我带句话——‘以茶代酒，改日登门拜谢’。”老太监连滚带爬退出门，她转头对阿桃道：“去御花园折些夹竹桃枝，记住，只要最嫩的叶片。”

酉时三刻，昭阳殿内传来琉璃的惨叫。姜若蘅端着新制的“谢礼”跨过门槛，正撞见慧贵妃捏着琉璃的下巴灌解药。青瓷碗里盛着的，正是她命阿桃用夹竹桃叶熬制的毒汤。

“姐姐这是怎么了？”姜若蘅放下食盒，望着满地抽搐的琉璃，“臣妾特意做了杏仁酥，听闻琉璃姑娘最喜甜食......”她突然惊呼一声，指着盒中糕点，“哎呀！这红丝绒怎的像极了夹竹桃汁液染的？该不会......”

慧贵妃脸色骤变，扬手就是一巴掌。姜若蘅侧身避开，鬓边银簪擦过慧贵妃脸颊，在精致的妆容上划出淡淡血痕。殿外突然响起脚步声，顾承渊提着长剑破门而入：“陛下口谕，彻查后宫投毒案！”姜若蘅适时地晕倒在侍卫长怀中，指尖悄悄将琉璃藏在袖中的账本残页塞进他掌心。朦胧间，她听见慧贵妃尖锐的嘶吼：“是她！是姜若蘅栽赃！”而顾承渊低沉的声音混着龙涎香拂过耳畔：“放心，我会护你。”

当夜，养心殿烛火通明。萧衍着染毒的银针，忽然将姜若蘅抵在龙椅扶手上：“你倒是比朕想象中狠辣。用夹竹桃反制氰化物，还设局让慧贵妃自食恶果......”他的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，“说，还有多少事瞒着朕？”

姜若蘅反手扣住皇帝手腕，发间茉莉香混着药味萦绕鼻尖：“陛下不是早就知道？从选秀那日起，您就想看臣妾如何在这吃人之地活下去。”她突然凑近，温热的呼吸扫过帝王耳畔，“只是臣妾也好奇——这场博弈，陛下打算何时收网？”窗外惊雷炸响，照亮萧衍骤然收紧的瞳孔。而此时的昭阳殿内，琉璃在昏迷前终于吐露真言，慧贵妃私设炼丹房、炼制迷情香的罪行，随着顾承渊搜到的账本，一桩桩呈现在皇帝案前。